內容簡介
《紅樓夢》不只是一部青春紀事,更是一闋歌詠母神的頌歌。歐麗娟教授繼《大觀紅樓(綜論卷)》之後,在本書專論大觀園裡的婆婆媽媽,再度開啟紅學閱讀的新視角,看見紅樓夢世界裡最安靜、也是最堅定的女性溫柔力量。《紅樓夢》不僅熱烈地宣揚了少女之美,更莊嚴地禮讚母性力量。若說眾金釵是《紅樓夢》的血肉,處處散發著女兒的芳香,那麼隱身幕後的母性人物就是推動生命之輪的力量來源,是羽翼眾生的慈悲母神。歐麗娟教授在本書融貫西方文化理論和中國儒家傳統,析論女媧、警幻仙姑、賈母、王夫人、元妃、劉姥姥六位從神界到俗界的「母神人物」,如何構成循環遞接、環環相扣的敘事系統。她們是支撐世界的力量根源,更是貫串小說文本的骨架,她們是不折不扣的救世之神與命運之神,是大觀園裡最安靜、卻也是最堅定的母性溫柔力量。《紅樓夢》裡的母神們從無到有,創造生命,延續未來;在和平的時空裡撫育眾生,給予溫暖、保護、豐饒;也在破壞中重建,在傷害後修補,在滅絕時復生。她們在廢墟中闢建花園,又在花園化為廢墟後固守幼苗,不僅隱身在百花盛開的背後,卻又是孕育百花的沃土,慷慨地付出慈悲與智慧,賜予青春光采的靈魂。因此,閱讀《紅樓夢》必須像關注金釵一般,同樣重視母神的角色,唯有理解母神人物的意義,才能真正讀出《紅樓夢》裡的豐富景觀,看見紅樓夢世界中更完整的女性面貌。也讓我們領悟:原來《紅樓夢》一直在我們的生命中,未曾離開;她是如此輕柔地貼近我們的內心,在我們的心底占有無可取代的重量。
作者介紹
歐麗娟國立臺灣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博士,現任臺灣大學中國文學系教授。多年來致力於唐代詩歌、《紅樓夢》之研究,成果豐碩。自二○一二年在網際網路平臺開設「紅樓夢」課程以來,廣受海內外華人歡迎,讓不同世代讀者重新認識中國古典文學之精髓;二○一五年,更榮獲全球開放教育聯盟「傑出開放教育獎」(The Open Education Awards for Excellence)的「教學者獎」(Educator Award),是《紅樓夢》在今日世界的最佳代言人與解讀者。著有《唐詩選注》、《杜詩意象論》、《唐詩的樂園意識》、《詩論紅樓夢》、《李商隱詩歌》、《紅樓夢人物立體論》、《唐代詩歌與性別研究──以杜甫為中心》、《大觀紅樓(綜論卷)》等書,並編著《大唐詩魁──李商隱詩選》、合編《歷代詩選注》。
序
緒言《紅樓夢》誕生於中華帝制晚期的文化高峰,神話則是遠古時代輾轉流傳下來的原始心靈孑遺,但在曹雪芹筆下巧妙融合為一,神話的原型內涵與小說中複雜的存在現實緊密連結,既反映出人性亙古常存的心理意識,也打開了傳統倫理文化的深微奧妙。從人性亙古常存的心理意識而言,神話乃是人類豐富又複雜的內在結晶以及獨特表達,神話的本質並不只是初民的荒誕迷信,也不是神話學的研究專利。古爾靈(Wilfred L. Guerin)等引述了一些文學批評家的說法,很可以幫助我們掌握到神話的精髓,他指出:正如馬克.肖勒(Mark Schorer, 1908-1977)在《威廉.布萊克的政治遠見》一書中所說的,「神話是一切之本,它戲劇性地表現了我們隱藏最深的本能生活和宇宙中人類的原始認識;它具有許多想像構造力,而所有獨特的思想和見解都基於這些構造力」。按照艾倫.W.瓦茨(Alan W. Watts, 1915-1973)在《神話與基督教儀式》中的觀點,「若要給神話下一定義,可以說它是這樣一類故事的複合體,這類故事由於種種原因被人們視為宇宙及人類生活內在意義的表露—毫無疑問,其中既含有事實也含有幻想」。而喬治.惠利(George Whalley, 1915-1983)在他的《作詩的過程》中宣稱:(神話)是一種超越科學的直接玄學陳述。它以具有連貫結構的象徵或敘述體現了對現實的幻想。它是關於人類存在的濃縮的描述,試圖以結構上的忠實來表現現實,並一筆勾勒出構成人類現實的那些顯著的根本的關係。……神話並不是一種含混不清、拐彎抹角或詳盡細緻地表達現實的方法—它是獨一無二的方法。從本質上說,神話具有集體和公共的性質,可以把一個部落或民族結合於共同的心理和精神活力。在愛倫.塔特(Allen Tate, 1899-1979)編的《詩歌的語言》一書中,菲力浦.惠爾賴特(Philip E. Wheelwright, 1901-1970)闡述道:「神話表現了一種深刻的一致性—不僅僅是智力層面上的一致性,……而且是感情、行動乃至整個生活方面的一致性。」因此,古爾靈總結道:神話其實是「無時不在、無處不有。它是人類社會中到處存在的一種動力因素;它超越時間,把過去(傳統的信仰模式)和現在(當代價值)連結在一起,並走向未來(對精神和文化的渴望)。」毋寧說,神話是對現實界的另類解釋,是人類心靈的深層反映,是社會現象的獨特保狀,被稱為「人類集體的夢」,實際上神話的思維和意象仍然存活於後代人們的心靈中,文學家本身以及文學作品也不例外,因此,研究文學中的神話構成了一種文學批評方法,可以幫助我們更深入了解作品的深層意蘊。對於《紅樓夢》這部得力於神話題材的小說,神話學自當提供了一條絕佳入徑。更何況,小說與神話固然在《紅樓夢》中妙合無垠、渾然天成,但這兩者的結合關係並不是《紅樓夢》所獨有,甚至必須說,小說與神話的結合是明清小說的共同特徵,也是整部中國文學史源流相承的有機體現。浦安迪(Andrew H. Plaks, 1945-)已經饒富洞察力地指出:另一個久為學術界忽略的角落,即所謂中國敘事文體中的「原型」(archetype)問題。原型與神話密切相連。二十多年前,我根據原型批評的理論,研究中國的古代神話的時候,發現保存在先秦兩漢的古籍中的古神話,一方面與西方神話大異其趣,另一方面則保存了大量重要的文化密碼,與後來的敘事文發展息息相關,甚至一直影響到明清奇書文體的整體結構設計,真可謂無遠弗屆。我們一定要結合神話和原型批評的方法,來討論中國的史文在中國文化裡所占有的特殊地位,才能試圖為中國敘事文提出一條「神話—史文—明清奇書文體」的發展途徑,而與西方「epic -romance-novel」的演變路線遙相對映,進而在比較文學的意義上,提出一項嚴肅而有趣的對比研究課題。《紅樓夢》作為「明清奇書文體」中的一部傑作,確實也深刻回應了古神話的文化密碼,不但神話故事明顯可稽而且開宗明義,開篇第一回便安排了「女媧補天」的遠古神話,為賈寶玉的先天稟賦與賈府的末世處境給予隱喻式的解釋;接著,同在第一回的「神瑛、絳珠」故事以及第五回的太虛幻境與警幻仙姑,則是吸收了仙話的廣義神話,除為賈寶玉和林黛玉的前身因緣與天賦的人格特質提出隱喻式的解釋之外,更形成了全書的整體結構設計,在在蘊藏了與神話密切相連的原型內涵,是研究《紅樓夢》時必然會面臨到的課題。以神話—原型批評的角度深入闡析,也必能帶來不同的認識。單單從小說中的神話來看,一般而言,小說家對神話的運用至少可以涉及兩個層次的問題:一個是直接使用了神話題材,透過挪借吸納並回應其中的種種意涵,女媧補天、神瑛與絳珠、太虛幻境與警幻仙姑等即屬此類。就此,我們必須回歸傳統文化與文獻脈絡,才能取得較確切的定位。另一個是間接觸及神話意識,經由代代相傳的文化積澱而承襲了普遍的人類心理原型,這是隱含在小說情節中的潛在部分。由於「從一般意義上來講,神話具有普遍性。此外,我們在許多不同的神話中可以找到相似的主題,而且儘管有些民族在時空上相距甚遠,但在他們的神話裡反覆出現的意象卻往往具有共同的含義,或更確切地說,都趨於引起類似的心理反應和起到相似的文化作用,我們稱這樣的主題和形象為原型。簡言之,原型是具有普遍意義的象徵。」據此,我們可以借助西方理論的相關闡述,以獲得更深刻的理解。在《紅樓夢》中,以上兩者皆具且彼此緊密相連,因此可以一併進行討論。其次,《紅樓夢》既致力於「為閨閣昭傳」,自然就會與「女性」息息相關,包括女性意識、女性價值、女性形態、女性生活,其中,女性生活是具體可見的,也是小說中最細膩展演的血肉,而由此所呈現出的女性形態也最是傳神可感;至於女性意識、女性價值觀這類思想層面乃至潛意識層面,就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從表面判讀出來的。就與女性意識、女性價值、女性形態、女性生活有關的神話意涵而言,可以粗略地分為「少女崇拜」與「母神崇拜」這兩類。其中,「少女崇拜」既直接使用了神話題材,包括絳珠仙草、太虛幻境等等,於神話構成上更化身為眾多金釵,映現於每一頁書扉的字裡行間,展演出全書的主要圖景。相較而言,有關母神崇拜的神話題材與神話意識都顯得瘖弱許多,雖然有女媧補天的醒目領軍而勉強讓人注意到母神的價值,然而,在強高音的「少女崇拜」的所向披靡下,「母神崇拜」意識便消退到視而不見的背景。如此一來,就造成了理解《紅樓夢》女性意識的重大偏失。事實是,「少女崇拜」只是女性形態中的一種表述,不足以涵括完整的女性意識與女性價值;何況「少女崇拜」究竟是對女性的提升或貶低?都還是一個大可斟酌的嚴肅問題(請見本書第一章的說明)。除此之外,還有同等重要、甚至更為重要的「母神崇拜」,這才構成了「女性意識」較完整的內容。從小說文本來看,「母神人物」的確才是整部小說的序幕與基本結構,一般以為「女媧補天」是專為賈寶玉的天賦人格特質所提供的隱喻式解釋,但其實並非如此簡單,這個著名的神話並不只是專為寶玉個人而設的,其象徵意義也絕不限於那一顆無用的畸零石。既然「母神崇拜」本就是神話的核心內容之一,女媧先於、也高於那顆畸零石,是一切故事發展的動因,因此由女媧所體現的母神崇拜意識,無論是在形式上或實質上都比寶玉這顆畸零石的少女崇拜更加重要,構成了《紅樓夢》的深層意蘊。就「母神崇拜」作為神話或宗教信仰的核心內容而言,母神的力量主要來自於孕育生命的神聖性,喬瑟夫.坎伯(Joseph Campbell, 1904-1987)闡述道:女人的生育就好像大地孕育植物一樣。女人滋養孩子也像植物一樣。所以女人與大地一樣神奇。……因此賦予並滋養生命形體的能量,一旦被人格化時,便會以女性的形象出現。……一切都在女性之內,所以眾神就是她的孩子。你所能想到、所能看到的每件事物,都是造物女神的產物。……它沒有一刻是停止的,它不斷流動。有的時候它好像以某種方式流動,然後就塑造了某個事物。它有塑造事物的潛能。這樣一位創造萬有的母性神,從分析心理學來說,如埃利希.諾伊曼(Erich Neumann, 1905-1960)所指出,「大母神」(the Great Mother)的原始意象或原型,「並非存在於空間和時間之中的任何具體形象,而是在人類心理中起作用的一種內在意象。在人類的神話和藝術作品中的各種大女神(the Great Goddess)形象裡,可以發現這種心理現象的象徵性表達。」而此一具有「塑造事物的潛能」的女性力量,隨著石器時代的雕塑品展現為女神,這些女神塑像已存在了兩萬年或一萬兩千年,都堪稱為已知最古老的祭禮作品和藝術作品。由此說來,或譯「原母神」的「大母神」是父系社會出現以前人類所崇奉的最大神靈,大母神崇拜則是人類最早的宗教崇拜形式,以致「人類學家和宗教史學家認為,大母神是後代一切女神的終極原型,甚至可能是一切神的終極原型。換句話說,大母神是女神崇拜的最初形態,從這單一的母神原型中逐漸分化和派生出職能各異的眾女神及男神。」作為「時間」範疇上從無到有的太初之母(primordial mother),與「空間」範疇上地負海涵的大地之母(earth mother),大母神因而代表了創造、保護、豐饒、溫暖、繁衍的崇拜對象,兩萬年以來不斷地體現於各式各樣的人類作品中。中國最偉大的小說《紅樓夢》亦然,其中的女媧同樣被賦予高度而豐富的指涉能量,而此一神話人物的母神意涵也最受到學界的闡發。不過,若從全書的情節內容與整體結構而言,「母神崇拜」的對象並不只是女媧一位而已,她和其他的母神級角色共同建構了完整的敘述框架,是小說中多彩多姿的青春敘事賴以鋪展的大前提;尤其是「母神崇拜」補足了「少女崇拜」的缺陷,讓女性的生命史更完備,也讓女性形態、女性生活、女性心靈都更周全。可以說,「母神人物」獨立於金釵之外,本身就成為一個完整的範疇,更是《紅樓夢》整體女性意識不可或缺的環節。《紅樓夢》中的那些少女都是會長大的、也其實正在長大中,讀者更必然要長大。長大以後的讀者當然可以一直用重溫的心態讀《紅樓夢》,反覆只看自己喜歡的部分,以滿足內在那個並沒有一起跟著長大的少女之心。但是,不僅小說中的少女們有其未來要面對,不可能停留在青春的原地,如林黛玉就已經有所成長變化,只是讀者視而不見;在現實人生裡,女性讀者更必須面對和承擔成年人的角色職能,如何把這些角色扮演完善,讓人生綻放出更強大的能量而實踐更豐富的可能,是小說中金釵要面對的問題,也是讀者應該思考的問題。而小說家其實已經在小說裡提出了範本,幫助我們了解金釵們的現在是如此閃爍動人,但其實那是母神們的恩賜;而金釵們的未來可以是更充盈的人生,如同那些母神們一般。因此,我們必須像重視金釵們一樣地關注她們,為了更了解《紅樓夢》,也為了更了解人類存在的豐富景觀與生命實踐的多元方向。這些「母神人物」至少包括女媧—警幻仙姑—賈母—王夫人—元妃—劉姥姥,六者之間乃是環環相扣:從神界到俗界,形成一個大體的架構;再從功能性質、年齡輩分來掌握,就更可以看出這六個女性人物組成一個循環遞接的完整系統。也就是故事從神界說起,女媧救世之後,就把任務移交給警幻,進行人物命運的安排與執行,接著進入俗界;而在俗界的故事中,賈府這個百年世家四代同堂,閨閣世界自然是由每一代的女家長傳承接力所主導,賈母—王夫人—元妃便是榮國府中擁有理家大權的三代女性。到了最終時刻,當賈府敗落後,出面發揮拯救功能的則是劉姥姥,恰好與最初的女媧首尾呼應。這六個人物之間隱隱然存在著一定的因果關係,更絕對具有密切相關的理路可尋。即使賈元春被歸於「正冊十二釵」中,形式上與其他同輩的女性平列,但實質上她是以高於母權的皇權取得更大的支配力,將賈母、王夫人的家長職能發揮得更徹底,足以臻及母神的地位,放在母神系列裡比置諸金釵群中更為恰當。本書將找出這些人物關聯的理路,讓她們所構成的整體的敘事骨架更清晰地呈現出來。如果說,神話能引領人「超越理性的極限而高飛至洞察的高度」,那麼,探索《紅樓夢》中的母神人物與母神意涵,也應該可以引領我們打開另一個視角,提升洞察的高度,幫助我們了解金釵的現在――那是母神們的恩賜,以及金釵的未來――可以更充盈的人生。
目次
編輯體例緒言第一章、總論:超越少女崇拜一、「誰的」少女崇拜二、「少女崇拜」的局限(一)賈寶玉的不對等比較(二)清新的性靈(三)褊狹的人格(四)致命的愛情(五)「嬰兒女神」三、不是「魚眼睛」:女性的更高展望(一)地母崇拜(二)母親原型四、母神系統第二章、女媧:創世與救世的複合之神一、「創世」與「救世」之神的複合(一)「人面蛇身」(二)女媧之「腸」(三)女媧與「女蛙」(四)女媧與伏羲「交尾圖」二、「造人」與「煉石」:補天之「石」的意義(一)煉石:玉石的貴族血統(二)畸零玉石:補天無望的病態人格三、「救世」之神的奮鬥(一)末世的絕望:世襲制度中的隨代降等承襲(二)末世的悲壯:孝道的堅持第三章、警幻仙姑:愛與美的悲劇命運之神一、愛與美的神女譜系(一)從母神到女仙(二)神女的譜系二、命運的羅盤(一)與眾不同的特殊女性(二)太虛幻境:仙境與悲劇的集大成(三)茶酒香:女性悲劇的象徵物(四)命運的簿冊三、「性別分工」:男女大不同(一)家族繼承人的命運(二)度脫模式(三)性啟蒙四、神俗二界命運女神的遞接第四章、賈母:愛與美的幸運之神一、昔日的少女(一)少女階段:枕霞舊友(二)少婦階段:鳳姐的進階二、世家才德(一)按品大妝(二)破陳腐舊套三、母權的施展四、少女的避風港(一)一般金釵們(二)林黛玉五、陽光普照、雨露均霑六、審美情趣與生活雅興 (一)自然之美 (二)音樂之美 (三)色彩之美 (四)創新形式七、識人之明與處事之智(一)識人之明、知人善任(二)處事明智、深體時艱(三)幽默詼諧、勇於認錯八、老年心理九、「成熟型」的老婦人第五章、王夫人:給予「第二次出生」的雙重母親一、青春崇拜心理與世代對立的錯覺二、賈寶玉的「二重出生」(一)血濃於水(二)二重出生三、「雙重母親」:「子宮家庭」的無私擴大(一)嫡母的角色與表現(二)其他少女們四、寬柔待下的家風(一)「貴族道德責任感」(二)金釧兒事件(三)抄檢大觀園(四)劉姥姥五、才德與母教(一)將將之才(二)優良的母教第六章、賈元春:大觀天下的家國母神一、「枝頭第一春」:命名與意義(一)富貴不能淫(二)二十年來辨是非(三)高度判斷力(四)「捨黛取釵」的原因二、「元春」階段:家庭代母三、「元妃」階段:大觀天下(一)封妃:石榴樓子花(二)省親:君恩王道四、大觀園的擘建與意義(一)縮小版的皇城(二)命名:「倫理」與「自我」的合一(三)賜住:王道的體現五、母神的悲歌:石榴樓子花的哀愁(一)「失落佳期」的終身孤獨(二)「末世」的加劇與加速(三)「石榴樓子花」的殞落第七章、劉姥姥:大地之母一、巧姐兒的救贖(一)命名:命運的改造(二)「佛手」的慈悲引渡二、非「劉姥姥」不可(一)為什麼是「姥姥」(二)為什麼是「劉」姥姥三、母神遞接的「鐘漏型」結構四、「大地之母」的內涵與表現(一)「母體復歸」(二)「汙泥生殖」(三)「動物造型」五、嘉年華式的「狂歡精神」六、「母神」的複調旋律第八章、結論:健婦持門戶,亦勝一丈夫一、婚姻:大母神的培訓搖籃二、母教:大母神的力量來源三、母神的共同特質附錄:《紅樓夢》主要人物關係表